1997年5月,第18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览评奖揭晓使贵州摄影界炸开了锅:贵州拿回了金、银、铜牌和组织工作奖,全面丰收,实现了数十年来在全国影展上金牌数零的突破。而夺得金牌的是贵州师大艺术系青年教师彭波,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,在那灰暗的钠光灯下会铸出如此的辉煌。
在这次全国大展的6大类作品中,彭波摘取的是暗房加工类的桂冠,足见这位未进入而立之年的青年人,在暗房技法方面的成功探索和付出的代价。
很早以前,彭波就想通过一种低沉的格调,反映人们顽强的创造能力和与生活抗争的精神。他选择了那些爬高上低在平地上耸起高楼,和在汹涌澎湃的江河上架起桥梁的建筑工人作为拍摄对象,拍回许多照片。建筑工人在蓝天白云间、青山绿水间的手脚架上的操作,画面确实很美,但总是缺乏一种深层次的内在力量。经反复思索和苦苦觅求,彭波把镜头对准了煤矿工人。谁都知道,从地层下掏出黑色金子的矿工们工作条件是何等恶劣。正是他们用生命作代价,为人们换来光和热。他们的创造劳动首当受到肯定和赞扬。照片拍了不少,因为是阴天,虽然色彩显灰,环境单调,却展现出矿工们的精神气质,具有独特的凝重感和内在力度,本质的东西让彭波抓住了。
彭波认为,艺术摄影与新闻摄影的区别在于,艺术摄影后期暗房制作的功夫要占70—80%的比重。为了调整画面气氛,弥补拍摄之不足,他先后采用了中途曝光、局部加光、局部漂定、两底合成等不同技法,制作了几十张片子。最后选择两底合成的制作方法,将几张不同材质的底片合成,获得了较为满意的效果。最后又作局部加彩和色层分离,制作成一张片子,使画面更加完美、更加贴近主题——这就是他夺得第18届全国影展金牌的《矿上的弟兄们》。
小伙子说,送片子时只想能入选就不错了,没敢奢求得奖,获金奖更属意外。他总觉得自己的作品比不上父亲彭香忠和弟弟彭浩拍摄的照片。的确,彭波的家庭是摄影之家,父子三人都是硕果累累。父亲彭香忠为贵州师大艺术系教授,在教书育人的岗位上一直坚持业余创作,曾获1996年中国摄影艺术金像奖且名居获奖者榜首,其佳作《小镇夜色》获首届国际摄影艺术节“熊霸杯”万元大奖赛的唯一金奖;弟弟彭浩早在l991年就以《草原月夜》的影作,获全国大学生乐凯摄影艺术展的三等奖,1995年又获香港《摄影画报》“每月佳作"比赛的银牌奖。
在这样的家庭中,彭波选择摄影艺术作为自己的人生道路应当说是毫无疑义的。但是说不清是什么原因,父亲并不乐意儿子接他的班,看到儿子萌发对摄影艺术的爱好时他一再说;“你们应当读书。”当孩子们已经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和动手动脚时,他甚至严肃起来:“你们要把书读好!”
不容置疑,父亲对摄影艺术的酷爱和对事业执着的追求,早就对孩子们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,不愿孩子继承摄影事业却又偏偏创造了这个环境,实为“无意插柳柳成萌”。
彭波在念小学、中学时,就是办墙报的热心人,写写画画不停笔,还常常跟着父亲在暗房里边看边学。考大学时他报考的专业是机械又偏偏不成,还是进了贵州师大艺术系,一年学下来的成绩居全班第一。看来谁也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,艺术非缠上他不可,直到这时彭波才把对理工科的恋情割断,转移到对艺术的追求上来。方向明确了,兴趣有了,就学得轻松愉快,不吃不睡也不知苦和累。进校时他先学画画,到三年级便确定了工艺美术设计专业。
绘画设计与摄影艺术是一脉相通的,其构图、色彩、创意都对搞好摄影大有帮助。在父亲的影响下,不论节假日或其他休息天,彭波和弟弟总是背着摄影器材、带着干粮出门,回来时风尘仆仆。他们的母亲胡燕珍在师大数学系任讲师,又担负起家务重担,她从心底深处佩服执着于摄影事业的三父子,全力支持他们的工作。在师大的支持下,艺术系于1985年建起了彩色暗房,但父亲彭香忠却不让孩子操作。后来他不幸被车撞伤腰部,住院治疗卧床不起,有一批片子等着要用,只好把机器搬到床前指点着彭波放大片子,才给彭波提供了独立操作的实践机会。
与此同时,彭波不辞劳苦坚持深入基层体验生活,捕捉鲜活的题材。他到贫困山区威宁拍片时,步行几十里才见一户人家,主人煮一锅洋芋给饥肠岵噜的彭波充饥。在暗房里工作空气臭闷,药水使皮肤过敏,他全然不顾。继l989年以作品《时光》获省高校第4届摄影艺术展佳作奖后,彭波每年都有作品在影展影赛上入选或获奖,其中包括东南亚国际创意摄影展、大学生乐凯摄影艺术展、《大众摄影》月赛等。 |